,援军晚到了三日,冻伤了不少弟兄。晚辈想,商路若能不止为‘利’,还能为‘民’为‘防’,或许能让北境更安稳。”
楚灵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可知,提出‘新世商路’的苏霓裳前辈,曾过‘商者,非唯利是图,亦当承天下之责’?你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苏砚愣了愣,随即面露喜色:“晚辈…… 晚辈只是觉得,这是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得好。” 楚灵儿点点头,转身走向下一位应试者。她心中清楚,麟阁需要的,正是这样一群 “知其当为而为之” 的人 —— 他们没有经历过十年前那场救世之战,不曾见过楚惊澜兵解的壮烈,也不曾亲历惊澜城初建时的艰难,但他们能从日常的点滴中,读懂 “真心无价” 的含义,这便是传承的意义。
文吏科考核结束后,便是武将科的比试。比试场设在城外的演武场,三百余名应试者中,仅有五十人进入了最终的骑射与搏杀考核。楚灵儿坐在观礼台上,身旁陪着的是龙骑卫统领赵烈 —— 当年楚惊澜麾下的老兵,如今已是两鬓斑白,却依旧身姿挺拔。
“城主,您看那个穿灰衣的子。” 赵烈指着场中一名少年,“名叫林澈,是林晚意医庐的弟子,据医术不错,却偏要弃医从武,来考龙骑卫。”
楚灵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少年身形不算魁梧,却异常灵活。在骑射考核中,他一箭射中靶心后,并未立刻策马离开,而是注意到旁边一名应试者的马受惊失控,当即翻身下马,冲上去死死拽住缰绳,虽被马蹄带得踉跄几步,却成功稳住了马匹,避免了意外发生。
“是个好孩子。” 楚灵儿轻声道,“有林前辈的仁心,也有几分勇武之气。”
赵烈笑道:“就是性子太急,方才搏杀考核时,他明明能一招制敌,却非要留手,怕伤了对手 —— 这般心软,怕是难当龙骑卫的重任。”
“心软不是错。” 楚灵儿摇摇头,“龙骑卫的职责,是守护,不是杀戮。当年兄长建立龙骑卫时,便定下‘不滥杀、不扰民’的规矩。这孩子懂得留手,明他心中有‘度’,知道何为‘守护’,这比单纯的勇武更重要。”
正着,场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只见林澈在与一名壮汉的搏杀中,不慎被对方的长戟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抓住对方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间隙,一记利的擒拿,将壮汉的手臂反扣在身后,迫使对方认输。
胜负已分,林澈却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药膏,递到壮汉面前:“这位兄台,你的肩甲方才被我撞到,怕是伤了筋骨,这药膏能活血化瘀,你拿去用吧。”
壮汉愣了愣,接过药膏,脸上露出几分羞愧:“多谢…… 多谢兄弟。”
楚灵儿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转头对赵烈道:“把林澈记下来,入龙骑卫后,让他去负责新兵的‘仁术课’—— 教他们如何在战场上救治伤员,如何对待俘虏,如何守护百姓。”
赵烈愣了愣,随即躬身应道:“属下明白。”
考核一直持续到日时分。当最后一名应试者离开演武场时,楚灵儿手中的名单上,已圈出了五十六个名字 —— 他们将成为麟阁的新吏,分往户部、兵部、工部、医署、驿馆等各个部门,为北境联盟注入新的活力。
走在返回城主府的路上,夕阳将楚灵儿的身影拉得很长。她看着街边往来的百姓,有的在商铺前挑选货物,有的牵着孩子在净魂花田边散步,还有的围在书人的摊子前,听他讲当年楚惊澜大战噬魂渊的故事。孩子们的笑声、商贩的吆喝声、书人的唱腔,交织成一片热闹而安稳的景象,这便是她与无数人守护了十年的成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