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说吧!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要拿迷路山客之类的鬼话欺辱老汉。”
张珣也不觉得惊讶。而且他心霾刚去,情绪正好,闻言连忙起身致歉,道:“老丈莫怪!本官河南巡院经略张珣,今日率军光复了临济城,夜宿军营时因冗事扰心,辗转不能成眠,便带了两名亲卫出营随意走走,纾缓郁气。恰好看到贵庄灯火通明,大异常理。于是,就过来看看究竟。”
张珣也的确是个人物。三言两语不仅完美地介绍清楚自己是什么人、完成了什么业绩、来到庄园的原因,而且又不动声色地在言语中埋藏下对庄园半夜异常通明的探究。
老人微微愣神,不敢置信地重复:“临济光复了?”不等回答,接着就失笑出声,似是嘲讽,又似释怀,自语道:“也对。不然那帮天杀的叛军也不会失心疯地来庄园骚扰。”
叛军对占领区内残留的一些没有主动抵抗的地方或大家族势力一向表现得克制和宽容,不会轻衅激化矛盾,因为他们大多是可以争取的力量。但失去约束的溃兵散勇却不会在意上层的长远规划。
魏老丈同样也是个妙人,在看似不经意的自言自语中不着痕迹地解释了庄园通宵戒备的缘由,同时,对张珣的真实官职身份的淡漠,则更是一种猜测不离掌控中的留白。
忽然,张、魏二人几乎同时一怔,后知后觉地发现相同的话术技巧引动了彼此灵魂间的共鸣,就如金风逢上玉露、伯牙遇到子期,俩人对视,居然有相逢恨晚的惺惺相惜。
在正堂聊天拘束又疏离。魏老丈竭力将张珣邀到书房,亲自烧水煮茶摆了个彻夜深谈的架势。
张珣遇上同好,也琢磨更深入地砥砺切磋,便欣欣然地应邀加入了围炉夜话的游戏。
天色将晓,张、魏仍谈性未减。但是,张大人尚有许多军务亟待处理,只好恋恋不舍地告辞归营。
经过一宿的深入交流,张珣自觉境界得到极大的升华,特别是对于知足知止的体悟。而且,他甚至庆幸是冥冥中鬼神指引让他来到庄园洗涤浊气。
昨天还在为仍有几个预定目标无力达成而郁郁,现在却能平和地想着握不住的机会不是真正的机会。
端坐在营帐中,张珣神清气爽地下达了回师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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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虢王过得很煎熬。
回援的命令撒出去后,一支支部队陆续从前线赶回来了,除了游击先锋张珣的三千轻兵失了缰络。
开始的那两天,虢王多少有些踌躇满志。一是因为聚集的部队越来越多,多了点底气,心底添了份安宁;更重要的是桀骜不驯的将士们响应了回援的命令。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最常见的是令不出府。大大小小的将军们更擅长的是阳奉阴违保存实力以期成长成为自由自在的军阀,在有危难时没人在背后捅刀子就已经算是人缘好的了。虢王很满意自己的威望。至于唯一不听话的张珣,虢王并没放在心上,三千轻兵而已,有它不多没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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