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帅营也是十余日之后。而且叛军的人数更不占优,虢王仅帅营兵马就超过六万,接到回援令返回的不知几凡。整个虢王驻地用固若金汤来形容都不为过。
张珣决定扮一次名将,摆一下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霸气侧漏。
南无伤很轻松地占领了宁陵城。
除了俘虏、财物,还缴获了一堆与周边往来联系的书信。有济阴郡称兵营伤患众多医药不足请求支援;有雍丘郡称逃兵者众,剩余不足弹压地方,需要帮助;有临济郡称缺粮少食,三天饿九顿,兵无斗志,希望救济......林林总总。
张珣抱着书信,埋头进了书房,一封封地认真研究了一通宵。第二天一早,也顾不上部曲需要修整,拉上队伍,一路疾行,如摧枯拉朽,连续攻克了济阴、雍丘、临济等地。最后,还是因为胜利的喜悦支撑不住兵将们疲惫的身躯,才不得已停下进攻的脚步。
实际上,这一路攻伐并没有一场值得称道的战斗。往往是奔行、抵达目标城、南无伤带人像群恶霸杵到城门口一声呼喝、叛军作鸟兽状弃城四散奔逃、张珣出面接收城池,然后又是重复着奔行、抵达下一个目标、南无伤带人呼喝、叛军弃城而逃、张珣接收城池。兵将们的疲惫不是因为战斗,而是因为数日辗转千里的奔行劳累。
张珣也很累。可他与底下这群兵将们不同的是,每一场接踵而来的胜利就如一支比一支效果更强的兴奋剂,让他越来越亢奋,越来越不知疲倦。
营地里鼾声如潮如雷,张珣却毫无睡意。他心中还预设了好几个目标没完成。时机时机,说的都是机会有时效。然而,兵卒们的疲惫不是作伪。诸多大好机会却无力把握的不甘化成烦躁影响了他的心态,他索性喊了两名亲卫陪同去营外走走。
营地是在郊外,离城不远,紧靠进城的大路,后面不远处还有条小溪,溪水是从山里流过来的,很清澈。营地的位置是南无伤亲自选定的。南无伤说新占领的城池未知的状况层出不穷,部队全体进入不仅惊扰百姓引动不安情绪,而且还失去了应变腾挪的空间,易陷入被关门打狗的尴尬绝境,所以城里只能留少数掌控要害咽喉,大部驻扎城外互相呼应,应对突发不测。
张珣出了营地,仰起头冲着星月呼了几口浊气,看星光摇曳,心情舒缓不少。走了两步,便有些犹豫,脚下,大路是进城的,小径掾溪,是入山的,无论是进城还是入山,这大半夜里游荡上去,自己都觉得自己荒谬。他迈步踏进傍边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岔道,想着随心走走未知也挺好,只要莫离营地太远。
跟着月亮,身披星光,远离营地,柔柔的夜风渐渐消融了胸中垒块。没了营地的鼾声汗臭,鼻端萦绕的是田野草木的清甜,一点自在的欣喜伴着越来越密集的虫鸣蛙叫跃动、泛滥。张珣沦陷在与天地同呼吸的脉动中信步游走。
离营约莫三四里,岔道却是断了,尽头是处庄园。
奇怪的是夜已深,庄园却灯火通明没有沉睡的迹象。
张珣素来胆大兼富有冒险精神,发现异常自然想要探究,便支派身边一名亲卫上前叫门,假称是迷路的山客,疲倦难当,见有灯火,就前来求讨口水解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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