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打湿了林辰的衣摆,他像一道影子贴在巷墙的阴影里,目光牢牢锁着前方那道踉跄的身影——林奎揣着黑色令牌,正往林府外的西巷走。三更天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挂在巷口的破旧灯笼,在风里晃出昏黄的光,将林奎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条不安的蛇。
林辰的血眸隐在眼睑下,只留一丝暗金窥伺。他没急着跟上去,指尖捏着从噬灵阵带回的一缕阴冷气息——那气息与林奎令牌上的纹路隐隐呼应,像两根缠在一起的线,正牵引着他往某个漩涡里去。“若这令牌真与天道有关,联络林奎的人,绝不会是黑风寨的小喽啰。”他心里盘算着,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跟在林奎身后三丈外。
西巷深处有间废弃的酒肆,门板破了个大洞,里面黑得像泼了墨。林奎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伸手摸了摸怀里的令牌,才咬牙推开门走进去。林辰悄无声息地攀上酒肆旁的老槐树,透过窗棂的破缝往里看——屋里只有一张缺腿的木桌,桌旁坐着个穿黑袍的人,兜帽压得极低,只能看见下颌线绷得很紧,指节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像在倒计时。
“令牌带来了?”黑袍人的声音又冷又涩,像是砂纸磨过木头,听得林奎打了个寒颤。他慌忙从怀里掏出黑色令牌,双手递过去:“大、大人,令牌在这。黑风寨的人说,只要您确认了,他们明晚就动手,从护山大阵的西北角进——那里的聚灵玉被我偷了,是整个阵法最薄弱的地方。”
黑袍人接过令牌,指尖在“天”字上摩挲了一下,忽然冷笑一声:“薄弱?林辰那小子昨日在后山补了阵眼,你没发现?”
林奎猛地睁大眼睛,脸上血色尽失:“不可能!我偷了聚灵玉,那阵法怎么还能运转?”
“蠢货。”黑袍人抬手,兜帽滑落一角,露出额头上一道与三长老手腕相似的黑纹,只是更粗更深,像条活的虫子,“你以为天枢堂给你的‘蚀心印’,只是让你听话?它还能感应阵法的波动——方才我感应到噬灵阵的气息变强了,若不是你留了那半截绢布,让林辰起了戒心,他怎会想到补阵?”
“天枢堂?”林辰在树上屏住呼吸,心口猛地一跳。这个名字他前世似乎听过,却记不清具体关联,只隐约记得与“天道收割者”的爪牙有关。原来黑色令牌来自天枢堂,三长老叔侄身上的黑纹,竟是“蚀心印”——是天枢堂用来控制人的手段!这一下,不仅解答了令牌的来历,连黑风寨背后的真正推手也浮出了水面。
屋里的林奎已经慌了神,“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饶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林辰发现,才掉了绢布……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今晚就去毁了他补的阵眼!”
黑袍人却没理他,只是抬手按在额头上的黑纹上,声音沉了下去:“晚了。蚀心印已经开始反噬,若不清理你这个破绽,天枢堂的大人会怪罪下来。”他的指尖泛起淡黑色的雾气,朝着林奎的胸口抓去——那雾气里的阴冷气息,与林辰在噬灵阵中感受到的如出一辙,是纯粹的“收割欲”。
林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能让林奎死——林奎一死,三长老必定警觉,天枢堂的线索也会断了。可他若此刻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