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一同样落魄的女人路过,抱走了女婴。”
明明是她自己的身世,却叙述得如同一个局外人,令到心下莫名。
“虽出生不好,但好在捡了一条命不是。”
他说得坦然,她回答得更是坦然至极。
“是的。虽然从小到大,受饥挨冻常有的事,时不时还讨得一顿鞭子,一阵棍棒,沦为女人发泄的工具,但至少——她还有价值,还能活着。”
那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幸好她没有再经历第二遍。不然,她这人生得悲惨成什么模样?
听她这一说,眼尖如他,也瞧见了她手腕上的那一抹异样。心下更是五味杂陈。
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觉得她眼中承载了太多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东西。她不过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眼中却是不合时宜的沧桑、决绝。她不怕他,更不怕死。这是他一开始就察觉到了的。现在一想,或许一切也都情有可原起来。
不知不觉间,梦中那个女人的模样,似乎在一点点清晰起来。
谁曾想,高高在上的璃王,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知从哪一天起,他每晚睡觉,总是会梦到一个女人,梦到女人在他面前跳下悬崖。只可惜,除了女人眼中那一抹绝情,他根本无法看清女人的容貌。每每醒来之时,自己也会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为此看过御医,也请教过司天监,结果都不如人意。他甚至觉得可以靠“纵情声色”来麻痹自己,让那女人不再出现在自己梦中。事与愿违,哪怕再漂亮的女人,一旦靠近,也只会令到他心生厌恶,弃之不及,全然没有半分乐趣。
只有这个女人,明明没打过几次照面,还每每都冷眼相待,但就是觉得透着几分熟悉。且那双眼睛与梦里所见也越发相似。
太多的疑惑,他都迫切想要弄清楚。他找人查过她的身世,哪怕出动逐夜阁,竟也没能探查出分毫。她的踪迹都只能追踪到半个月前,再深入下去,竟一无所获。
几不可查叹了口气,委婉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告诉本王,你到底是谁?”
凭直觉,她绝对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如果非要说,我只能说薛齐是我仅有血缘关系的生父,薛林枫、薛婕语分别是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话到此处,简默直视白泽夜,咄咄逼人:“这个答案,璃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