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
这个小区已经很老旧了,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只能并排走两个人成年人,顶上复杂的电缆交错在一起,遮天蔽日,白天巷子里也很暗。
钟爱莲走进巷子最深处,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时,感觉气都快用了一半。
她捂住嘴巴咳嗽几声,身体里传来了细微的刺痛感。
她没放在心上,只认为是被因为刚才被孩子撞到的疼痛还没消散。
推开窗户,昏暗的房子勉强有了些许光亮。
钟爱莲拎起带回来的塑料袋,进厨房去做饭。
不到几分钟,外面就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她透过发黄的窗户看着外面的雨幕,思绪渐渐远了。
其实她并没有离开港城,她对季怀洲说过的那些决绝的话都是骗他的。
她哪里是喜欢流浪,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港城这么远,在她三番五次地拒绝下,季怀洲肯定早就相信她现在不在港城了。
距离下一次寄明信片的日子也不远了,但她不会再给他寄。
真正要断掉这段情谊的,是她。
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的声音让钟爱莲的心沉到了最低。
她想,她可能到死,都只能在这种阴暗的地方待着了吧?
那个男人做得太绝,以至于她但凡找一个正规的工作都有可能会暴露。
只有顶着钟爱莲这个名字找一些不需要各种证书和身份证明的东西,她才能找到一个能勉强养活自己的活干。
钟爱莲轻咳几声,低头开始洗菜。
冷水冲刷到手指上传来刺痛感。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十指指腹上被磨破了皮。
应该是今天搬砖块的时候手套破了,那会儿没发现。
伤口沾了水变得火辣辣的疼。
钟爱莲忍住继续洗菜,瘦削的身子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破碎的影子。
“叩叩叩!”
门外陡然传来敲门声。
钟爱莲心中猛地一跳,连忙关掉水龙头侧耳认真听动静。
二十多年来,她过的就是这种日子,丝毫不敢懈怠,生怕松懈下来就会重新坠入那个深渊。
她轻轻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板上。
门再次被敲响,楼道上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阿莲呐,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