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扶她起来。
是季怀洲坚持将她从轮椅上扶起来,当她的拐杖,任由她在他的胳膊上掐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后来她稍微能走了一点,季怀洲每天晚饭结束后都会带她到花园里散步。
有时她不想走耍赖了,他就背着她一步步往前,嘴里还说着安慰她的话,说她很快就能好起来。
花园种满了四季都能看见的花,每次绽放,都是季怀洲背着她去赏花。
她怎么就忽略了他的这些温柔呢?
她因为杜修远险些终身残疾,却用谎言骗了季怀洲三年。
颜瑾宁眼前的画面渐渐变得模糊。
她此时愈发觉得自己不配再和季怀洲在一起了。
这一秒,颜瑾宁才彻底醒悟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啪嗒。
季怀洲的颈间突然一热,有温热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衣领中。
他知道颜瑾宁在哭。
他眉头微拧,一言不发背着她下山。
颜瑾宁的眼泪流个不停。
她的不舍,愧疚,后悔,都融成了最不值钱的热泪。
“怀洲......”
季怀洲淡淡回应,“嗯。”
“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颜瑾宁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季怀洲用沉默回应她的歉意。
太晚了。
歉意太晚,挽回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颜瑾宁也明白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
她搂住他脖颈的双手稍微收紧,似是要将他的体温在这一段路程中尽数感知完毕,然后再刻入骨子里。
以后想他的时候,她能得到一些慰藉。
尽管这是他们最后一次靠得这么近了。
“颜瑾宁。”
季怀洲倏然开口,“你骗我和你结婚的那天,你是想和我绑定一生,还是只是为了报复杜修远?”
他很累了,他不想再在这段纠葛中总是踌躇。
他需要一个可以让他放下的理由,哪怕是假的也足够了。
颜瑾宁已经决定放弃,他也要丢掉能牵扯他情绪的过往。
只有真正的放下,他才能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