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不交代了,现在关键的是军心。几天之内一切都会见分晓:要么全岛被杀光,要么一起活命。活命之后军民各回各家,从此相忘于江湖。”金士麒说了实话:他从未想过要追查那些罪行,他只是想治军。等到胜利了,其他一切都会被掩盖。
“原来如此。”查应才又问:“你还瞒了我什么?”
查应才面色肃穆,隐然间竟有怒气。金士麒有些慌了,吞吞吐吐地说:“杏山堡”
查应才抢道:“杏山堡的溃兵之所以作乱,是你派人散布消息,引他们过来。”
金士麒笑道:“啊,大哥就是大哥,这你都识破了。”
“蠢材!”查应才怒道,“你以为你那妙计应验了?你派人透风说擒了他们首领,他们却吓得乱作一团,哪来的胆子造反啊!”,
金士麒一惊:“那他们”
“是我让士骏带人过去,装作要偷袭他们,才逼他们动手。我又传令各营去驱杀他们,才逼得他们一路来!”查应才盯着他,“这种大事,你竟然不提前告知我们!”
“我本来只想营中做戏,后来才突发这念头。”
“那你更是大胆!”查应才勃然大怒,“你知道今晚有多凶险!万一乱兵散入民营,你到哪儿去寻?万一他们去屠平民、或者焚烧粮仓,又有多少死伤?万一各路溃兵都以为被逼入绝路,就会联手作乱,那全岛皆亡!”
查应才对他一顿臭骂!
金士麒也是越想越拍,汗如雨下,最后颤声道:“我错了,请大哥降罪。”
查应才又问:“你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没了。”
“魏百总那边的事儿!”
“喔。”金士麒忙说:“我还练了一批新兵,很是厉害。”
“号称掷弹兵。”查应才全都知道。“连军中编制你都能改你我谁是主将?”
这话问得极重,竟是质问金士麒是否要谋权夺位了。金士麒心若明镜,顿时也明白自己今天太过嚣张了。他几番作为都是自作主张,连招呼都没打。若是换位思考,他属下若是有一个这种蹦蹦跳跳肆意妄为的家伙,他也会暴怒。
“小弟不敢!”金士麒更慌了,“只是大哥你重伤在身”
“借口!”
若是别人被上官如此斥责,早就该跪下称罪了。金士麒只跪过老师孙元化和老爹金冠,换作旁人他当然不肯屈尊。何况查应才只是平辈,更是他心中要“收归麾下”的强将,今日下跪以后就没办法压他一头了。金士麒便只是憋着委屈,口中连声称错,但就是不跪。
查应才一声叹息,又怒又无奈。只想这大公子还不懂军中规矩、更不知如何为人处世。他换了和缓的语气:“你还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