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后面的那一好汉双眼赤红,面如狻猊,唇口如狰,赤膊着上身,满是刀痕。胸前更有一条心口至脐长的刀疤,左臂上肩处纹有一条五尺长青龙。这位好汉姓李,双名明凯,本是汉阳镇人氏。会使一把开封剑,乃是其传家宝剑,削铁如泥,无有不破。此人和沙念冕是结拜弟兄,本来是汉阳镇第一镖局里的武师,因他得罪了汉阳镇的地方大官,官府差人拿他,吃他挣脱绳索跑了,就特来投奔沙念冕。因他性格时常不容他人,多起厮斗。人皆号他叫毒火刺。有一首诗单道这李明凯模样:
虎面卧蚕眉,双眼赤飒迪。
胸腹天地胆,开封剑取心。
剑法破王翦,拳脚胜白起。
汉阳毒火刺,明凯却姓李。
当时沙念冕、李明凯两个好汉也上来堂中,暴虎又一一介绍了一番,两个好汉亦是做礼相陪。众人直吃到后半夜方休,张翼便让小喽啰安排众人各自下厢房歇息,不在话下。
却说众人暂栖天马山寨,那寨主张翼虽面上允诺,心下却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一来惧暴虎势大难制,二来疑路新宇等非池中之物,恐其喧宾夺主。勉强安顿了,终日郁郁寡欢。
旦日辰时,亦无事发生。到了午间,暴虎便至张翼房中商议要事。却见张翼在那房中写信,走进一看,竟是封检举书信。暴虎大惊,忙问何故。张翼道:“兄弟,你怎这般糊涂!他们是犯了这杀头的罪过!如今我们兄弟二人,怎能去趟这浑水?今番不如一并将其卖给官府,倒换得我等后世荣华富贵。”暴虎道:“怎能这般做?”张翼道:“兄弟,你休要顾虑。那淮宁府的兵马总管程子明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程万里之子,与他贸易,必能换得万无一失。到时我们买处房产,置几亩田地,岂不美哉?”暴虎听了,沉默不语,良久才道:“此事不可大意。”张翼道:“你且宽心,眼下只须把我这封书信交与程子明即可,到时叫他带兵攻山,我们打开寨门即可。”暴虎忽然道:“即是如此,怎可让外人得知此事?须我亲自去送为好。”暴虎大喜道:“便多委托于兄弟了。”暴虎从张翼手中把书信拿着,出了内室,连忙去找贾亮商量。贾亮大惊,便把路新宇、向弼都悄悄召来商议,三人惊得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路新宇道:“昔日刘璋失基业者,皆因暗弱。俺们如今若以妇人之仁,临事不决,恐此土难以长久。如今人是刀俎,我为鱼肉,强行动手,恐生变数。我等不如将计就计……”当下附耳低言,定下对策。暴虎、贾亮都道:“便依路大哥计策行事。”向弼虽觉路新宇手段过激,然事已至此,别无良策,只得默然点头。
却说暴虎依计而行,假作应承张翼,怀揣那封要命的书信,离了天马山,却于半路密林中将书信交予贾亮。贾亮星夜兼程,寻个妥当路径,将书信径直送入了程子明大营之中,只道是山寨密报,引其按书信所言时辰攻山。数日后,张翼见暴虎送信归来,心中暗喜,只道大事将成。这日黄昏,张翼于后山一处临崖的观澜轩中设下私宴,屏退左右,单请暴虎一人。
只听轩外松涛阵阵,崖下深涧轰鸣。当下张翼亲自把盏,满面堆欢:“好兄弟,此番劳苦功高!待官兵破了前寨,拿了路新宇一伙,你我富贵指日可待!来,愚兄先敬你一杯!”说罢,将一盏酒递与暴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