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那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他没说话。
那段记忆太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那时他还只是药园里的小杂役,因为体内突然觉醒的吞噬能力被视为怪物,被宗门囚禁、试验、折磨。
是她偷偷给他送饭,隔着铁栏递进来一块干饼,笑着说:“你不说话也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听。”
后来他被押去葬神渊处决,她追着囚车跑了十里山路,直到脚底磨破,再也追不上。
那些年,他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闭嘴、低头、装傻、忍耐。
因为他知道,只要开口就会伤人,只要露出一点情绪,就会引来更多苦难。
所以他从不解释,也不告别,只是一次次在别人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默默回来。
他慢慢转头,看向另一边。
叶清歌站在三步外,寒渊剑插在身旁,剑刃暗淡无光,像是耗尽了所有锋芒。
她脸色苍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可站得笔直,一点没晃。
衣袖破了,肩上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但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是剑修,从小修炼“无情道”
,讲究斩断七情六欲,唯剑为尊。
可此刻,她眼里没有冷漠,只有疲惫后的清明,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担忧。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但李沧澜忽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因为赢了,是因为她还在,还看着他,眼神清亮,没有怕,也没有躲。
他曾以为像她这样的人,永远不会理解他这种靠吞噬活下来的“怪物”
。
可就在决战前,她把寒渊剑交到他手中,说:“此剑不认强者,只认执念。
你若有心守护,它便为你开锋。”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有人愿意相信他可以不一样。
“我一直以为,强大就是能吞天噬地,能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
他低声道,手指缓缓收紧,抓着一把焦土,指缝间的沙粒簌簌落下,“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厉害的,不是拿得多,而是守得住。”
守住一个人的笑容,守住一场不该生的悲剧,守住那些曾经救过他、信过他的人。
叶清歌走近一步,蹲下,握住他没废的那只手。
她的掌心冰凉,却稳得很,像一座不会动摇的山。
“你可以倒下的。”
她说,“我们在这儿。”
就这么一句话,李沧澜忽然觉得眼眶热。
他不是没疼过、没苦过,也不是没被人背叛过。
他曾被最信任的师兄背后捅刀,也曾为了活命不得不吞噬同伴的灵核。
他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背负一切,习惯了在深夜独自舔伤口。
可从来没人告诉他——你可以不用一个人扛。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目光沉了下来。
“那就……再撑一次。”
他撑着剑,一点一点站起来。
左腿抖,肌肉抽搐,几乎撑不住身体;右臂几乎要断,骨头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但他站直了。
抬头望向这片废墟,柱子歪斜,断壁如獠牙刺向天空,地面裂开无数口子,像大地也被撕开了胸膛。
还有几十具傀儡修士僵在原地,身上缠着灰色的丝线,那是敌人留下的控制印记。
这些人原本是各派弟子,被诱骗或抓来,炼成了没有意识的杀人机器。
如果不处理,等混乱过去,他们就会彻底疯掉,见人就杀,甚至反噬亲人。
“不能留后患。”
他说。
叶清歌立刻拔剑,横在胸前:“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连站都费劲。”
“我不

